“秦隽你撒谎,你拒绝她,她还给你酒,你就不怕这酒里有毒吗?”
秦隽笑了笑,坦言道,“酒里是加了东西,不过是我与凌霄公主的赌注罢了,你随我回驿馆,自会明白。”秦隽为宋凌霜撩开了车帘,示意她上马车,一同回驿馆。
宋凌霜虽是极为不悦却也知道现下不是在大晟,人生地不熟,还是得小心行事。
只得坐上马车随秦隽回驿馆,上车前还狠狠地踩了秦隽一脚泄愤。
二人车上一路静默,宋凌霜一回到驿馆就把门闩上,r秦隽吃了个闭门羹。
可这次,秦隽没有与往常一样,在门口哄着她,说各种情话逗她开心,而是在门口静静地伫立一阵缓步离开了。
隔着门望着秦隽离去的影子,宋凌霜止不住的呜咽了起来,秦隽终于还是对她没有耐心了吗?
无数个悲观的念头排山倒海而来。
她知道,这样使小性子不好,应该要识大体,顾大局。
倘若她同林崇意一起,她是能做到的知书达礼,顾全大局,甚至是忍气吞声。
可宋凌霜素来不喜秦隽与别的女子亲近,自她认识秦隽起便是这样的小心眼。
世上的好女子那样多,像她这般蠢笨,迷糊,还小心眼的却不多。
她很害怕,怕秦隽想明白了,她没有他想的那样好,渐渐地疏远她,不爱她,然后离开她。
她不想与秦隽这样无疾而终。
心境平复少许,宋凌霜又想起伊玦说的话,关于情事,她与秦隽纵使有过许多回,也是很生涩,多也是半推半就的,这样不行,那样不对。可秦隽还是愿意呵护她,顺着她的意思来,总要问她开不开心,欢不欢喜,可她似乎一次也没问过秦隽,可有欢喜?
她有些失落,但宋凌霜笃定,她是爱秦隽的,旁的不对,她可以改,做的不好,她可以学。
下定决心后,宋凌霜推开了门想去找秦隽,刚走到走廊尽头,就听见了支歧在和秦隽谈论粮草的事情,她也趴在木门旁偷听。
“陛下,只给了十五万两白银,让秦相要带回百万石粮草,陛下说,秦相必能找到解困之法。”
宋凌霜一把推开了门,站到秦隽前面,对支歧叱道,“所以,陛下就要这般折辱秦隽吗让秦隽做凌霄公主的面首,空手套白狼?”
支歧也不甘示弱,起身喝道,“姑娘慎言!覆巢之下无完卵!”
秦隽神色一厉,站在宋凌霜身后。
宋凌霜瞪着支歧,“我不要,秦隽也不要,陛下要杀头,杀好了。”
秦隽忽的一愣,想起了多年前在刑部大门口,宋凌霜也曾为了他挺身而出。
她的话语总是稚嫩又铿锵,一字一句,总能敲进人的心房。
支歧忍无可忍,伸出了手指,指着宋凌霜。
“姑娘,我不是秦相,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,若是秦相不能完成旨意,死的不止我们,还有九族亲眷,他们何辜?”
秦隽上前,一招就折了支歧的手指,宋凌霜见这场面也有些不忍。
“支侍郎,我念你忠君爱国才再三忍让,敢问我未过门的妻子有何处说错?你对她如此不敬?可有将本相放在眼里。”
秦隽抬眸,眼神轻蔑,冰冷,眸中似有万仞冰山令人不禁打个寒颤。
支歧吃痛,面色苍白,冷汗直冒,目眦欲裂道,“秦相,你如此大逆不道,不怕我回去一五一十的告诉陛下,让陛下治你的罪吗?”
秦隽薄唇微勾。
“那支侍郎就不用回去了,届时我会启奏陛下,支侍郎为国捐躯,将你风光大葬。”
“你……”
秦隽一步一步朝支歧靠近,支歧本能的感到害怕,不断向后退。
宋凌霜朱唇轻启“秦隽,算了,我有话想同你说。”
他的脚步停了下来,“支侍郎,你该谢谢我未过门妻子的救命之恩。”
“箐箐,我们走。”
二人回了自己的厢房,面对面坐着。
“秦隽,你早就知道陛下的谋算吗?”
秦隽点了点头,执住了宋凌霜的手。
“箐箐,陛下此举虽不光彩,于他而言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,没有人知道这一场战会打多久,每日数以万计的耗费银子,大晟撑不了多久的。”
“所以,秦隽你默许了吗?”
宋凌霜的眼泪淌了出来。
秦隽的眼眶有些红,喉节滚动了许多下,有许多话翻涌在喉间。
久久,秦隽微笑着说道,“箐箐,若我留在东域,林崇意和大晟三十万将士都会安然无恙呢?”
听到林崇意三个字,宋凌霜低下了头。
她不爱林崇意,但对林崇意,宋凌霜是有着无尽的感激和愧疚的。
秦隽见宋凌霜如此煎熬的模样,也不再追问,握紧了她的手道,“箐箐,我有破局之法,你莫要挂心,我试一试,或许我真可以空手套白狼呢?”